申奥成功之前的这里

在去年的一篇文章用到这张照片，当时我写得是2000年拍的，后来才想起确切的时间应该是2001年5月底，从外地旅游回来为了清理剩下的几张胶卷。在这所租来的房子里，我依着阳台的窗口对外面按动了几下快门，然后转身告诉妻子，明天还是去北斗星冲洗吧。

熟悉北京或在北京生活的朋友应该很快就知道这是哪儿，没错，亚运村。从照片上可以看到英东游泳馆、五洲大酒店，以及当时还很热闹后来被拆掉的康乐宫。

这三处建筑都给我留下一些可回味的东西，90年亚运会李鹏老师如轴承一样挥舞着手腕的开幕式结束后，电视里就一遍遍播放英东游泳馆的全景俯拍，当时和同学被震得说不出话，惊叹世界上竟有如此奇妙的建筑。对五洲大酒店的回忆则并不美好，是因为某年出差在机场等到半夜航班取消，最后只好随着愤怒无奈的人群被航空公司带到这里休息。我趴在客房窗台上吃着方便面，惆怅地眺望这边的住处，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有家不能回。印象中的康乐宫比较喧嚣，到处都是急于休闲的人群，记得比较清楚的是和客户一起看前苏联功勋歌舞团表演，领舞的很像《这里的黎明静悄悄》那位把德国鬼子引开最后被射杀的女战士。还有，在里面的保龄球馆，我打过198分（最高的成绩是218分，在工体100，旁边的人羡慕掉了下巴）。

现在，英东游泳馆已经显得陈旧寒酸了，五洲大酒店东侧多了一座五洲皇冠假日酒店，而康乐宫的圆锥形屋顶早没了踪影，取而代之的是所谓地标的北辰时代大厦……变化的过程是不知不觉的，有关时间的痕迹只有去照片中寻找了。

该说说标题了。如果当时再有些预见力，应该把相机完全伸向窗外，将焦距对准照片右侧那片稍远的地方——七年之后那里变成给中国撑足面子的鸟巢——也许照片就稍微具备了另一种价值。2001年7月14日我坐着出租车和司机聊起之前的狂欢夜，他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他妈好庆祝的，劳民伤财的玩意儿！我当时只觉得这厮大煞风景……时隔几年之后我才想起他是对的，是我傻，是我们都傻。